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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姑娘还是躲远一些吧,莫要再陷进去了。”
我一时间说不出是震撼更多一些,还是恐惧更多一些。我了解到的这个斐然,与我见过的斐然,以及儿时总被我欺负的小哭包斐然,好像是截然不同的人。那些都是他的伪装吗?
眷晚将我拉近了些,仔细端详着我的脸,随后用柔软的指腹拂过伤口周围,“肯定疼了,是不是?”
我看着她细腻柔和的脸庞,眼眶中无法抑制地积蓄起泪水,模糊了视线。有很久没有人这样,用这种柔和又宠溺的语气同我讲话了。于是再开口,我的声音已经抑制不住地哽咽:“眷晚姐姐,你再留一留好不好?马上就要过年了,你陪陪我吧,好不好?盼儿的字还没拿给你看,你再坚持一下,我去请太医来,太医肯定有办法的,好不好?”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成了字句含糊的哭诉。
眷晚将我拥进怀里,轻轻地,一下一下顺着我的头发。
“小久,我留不下,也不想留了。不要哭了,我呀,是去寻找自由的。”她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可还是显得那么虚无缥缈,就好像已经是来自另外一个空间了。
我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眷晚?”
却没有听见她的回音了。
她的手从我颈后滑落,无声无息地,重重地,跌在她身侧。
我从她怀里直起身来,身体一阵阵发抖。我唤她:“眷晚?你答我一声好不好?”
我拉起她的手,感受着那余留的温热一点一点散失了。我努力替她捂着,可没一点用也没有,我挡不住。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就那样坐着,一直坐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听见了,可是嗓子里像堵了一大团棉花,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斐然走过来,将我圈在怀里。
我听见他说,该送眷晚最后一程了。
第27章
眷晚是宫女,不能大办丧事。于是就按照她的遗愿,在院子里架了个草床,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斐然拿了两个精致的小坛子,分别舀了一捧余灰装进去,封了口。然后将其中一坛交到我手中。
“等盼儿大些,就告诉他吧。这坛骨灰就当是给他做个念想,每年也好有可祭拜的。另一坛,我会随她的意,派人送去她江南老家。”
我点点头,接过那个小坛子。好轻啊。那样一个活生生的漂亮人儿,就成了这样轻飘飘一捧灰土,沉寂地存封于这个小坛子里了。
第137日。
眷晚走后,我有好几日都觉得恍惚,瞧见盼儿都不知如何开口与他说话。于是辛嬷嬷便很少带他来我跟前了。斐然今日来瞧他一次,说了许多宽慰我的话。他走后我想,眷晚好歹在他身旁侍奉了十几年,算他半个姐姐,本应是我宽慰他才对的。
第159日。
后宫中难得传出了喜讯——一位杨答应有喜了。大家都说她运气好,只被召见了一次,就有这样的喜事。
我同浅禾说,那算什么喜事,不成丧事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浅禾瞧着我,神色担忧,欲言又止。
我觉得奇怪,道:“你有什么说什么便是,和我还要藏着掖着做什么?”
她说,小姐,我觉得你变了。
我变了吗?
第184日。
今日是年三十儿,宫中设了大宴,后宫嫔妃争相斗艳,纷纷献艺,连虞贵妃都献上一舞。她自幼学舞,身段柔软的很,一曲十面埋伏竟叫她跳出了妖娆妩媚来。一曲毕,她微微喘息着娇笑道:“皇上,可还喜欢臣妾的舞?”
斐然也笑得十分好看,道:“虞贵妃的舞,朕向来是欣赏的很。”紧接着,他忽然转向我,“林贵妃,你觉得这一曲跳的如何?”
我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后深吸口气起身回道:“皇上恕罪,臣妾以为不如何。十面埋伏本是描绘激烈紧张的沙场战争,而不是虞贵妃跳出来的春宵月夜良辰美景。恕臣妾欣赏不来。”我无视了虞贵妃阴冷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完了。
“林贵妃说的有理,”斐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用此曲舞剑,可难为你?”
从他叫我时,我就猜到有这一出,所以此刻倒也不惊讶:“臣妾遵旨。”
乐声起,我久违地握住剑,随节奏挥动起来。
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我幼时常能见到她为父亲弹奏。其中父亲最爱的便是这首十面埋伏,情绪激昂之时,便随着乐声挥剑舞上一曲。我与哥哥便执着木剑,在旁边磕磕绊绊地学。
本以为多年不曾舞过,应该生疏了许多,但真正跳起来时,那些动作仿佛已经是刻在灵魂里了,即使不去思考,也知道下一个动作该以什么角度出剑,挽多大的剑花。只是体力确实大不如前了,一曲跳下来,我后背的衣衫竟已是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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