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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和一个守门兵被人堵在炕上,体面没有了,好姻缘也彻底断送了;第二日,今上就在外邦使节面前出了个大丑,如今各国使馆私下里都在传,说是今上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被神明降下了惩罚;紧接着,二皇子就坠马摔断了腿……
霉运可着他们一家子折腾,今上就算再自大都禁不住要怀疑到以姜纾为首的这一波前朝旧人头上了。
于是,宫里来了一次大清洗,凡是稍有问题的宫人和内监,处死的处死,关掖庭的关掖庭,赶出宫的赶出宫,短短两日的功夫,后宫就少了一半人。
楚溪客顿时紧张起来:“那我阿翁的人有没有事?”
钟离东曦道:“放心,毫发无伤。就算个别被牵连到的,也都没有伤及性命。”
楚溪客咧嘴一笑:“这皇帝有点儿菜呀!”
钟离东曦也不由勾了勾唇:“可不是么。”
到底是谋朝篡位的东西,从身边的幕僚到心腹内监没一个拿得出手的,哪里比得上前朝那些浸淫百年的根基?
怪就怪今上又当又立,明明宫变夺权,为了表明自己大度还要留着那些旧人。而前朝之所以被灭,并非先帝昏庸专制,相反他与皇后一片仁心,广施恩德,因此宫里宫外对他们忠心耿耿的人比今上以为的多得多。
楚溪客有些低落:“我阿翁说过,今上是一个薄情寡恩的人,所以他很难相信这世上真有那么多为了忠心和道义甘愿牺牲前程,甚至放弃生命的人。”
钟离东曦握住他的手,隐晦地安慰道:“这就是前朝一派的依仗,也是先帝与惠德皇后留给我们这些后人的底气。”
感受着钟离东曦掌心的温度,楚溪客其实是有些感动的,然而皮皮受怎么可能直接把感动的话直接说出来呢?
他表达感动的方式就是——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难不成是五公主告诉你的?呵,五公主对你可真好呀,这么私密的事都不忘通知你一声。”
明明是质问的话,眼睛却不敢看他,耳朵也红了,一副明明害羞却又强装凶巴巴的模样。
钟离东曦凑近他,轻笑道:“醋了?”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别、别开这样的玩笑……”楚溪客不自在地挠了挠耳朵,那片浅浅的绯红就调皮地蔓延到了脸颊。
钟离东曦难得开怀大笑。
楚溪客恼羞成怒,一口气喝掉桌上的蜂蜜水,抬脚要走:“你想说的话说完了吧?我走了!明天见、不,明天不见!”
“我不可能对五公主动心。”钟离东曦突然说。
“什么?”楚溪客愣住。
“确切说,我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
包括其余男子。二十多年来,唯一让他失去原则、延缓计划、情难自已的人,只有鹿崽一人而已。
只是,后面这些话钟离东曦没说出来,因为他很清楚,他的鹿崽看着性子软好说话,实际最通透不过,这样不切实际的甜言蜜语只会让他觉得假。
果然,楚溪客缓缓坐回去,难以置信,又有种隐秘的欢喜:“你也是……断袖?”
钟离东曦果断点头。
楚溪客咽了咽口水,心里的那头小鹿像是吃了大力菠菜似的,活跃地跳来跳去,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到钟离东曦身上了。
他连忙按了按,暗搓搓地试探道:“敢问,你是怎么确定的?难道曾经有过心仪的……男子?”
钟离东曦摇了摇头,状似随意,实际专门捡着能让他放心的话说:“这种事不需要有实际经验也能知道,就是一种很玄妙却又很真实的感觉。鹿崽难道不是吗?”
“啊,是,是的。”楚溪客连连点头,以证清白,“我也没什么经验……”
钟离东曦轻叹一声,开始了他的表演:“若说从未有过机会肯定是假话,只是,我无法像其余人那般,明明有了契兄弟,却还要娶妻生子,这不是对彼此不忠吗?”
楚溪客不懂就问:“‘契兄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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